原標題:《掃黑風暴》中的反派,現實都怎么樣了?
◆近期,《掃黑風暴》順利收官,隨著劇情的推進,不少網友都意識和聯想到了:這演的不就是“操場埋尸案”嗎?孫興的原型不就是孫小果嗎?
◆劇中那些反派,最后都落得一個咎由自取的下場。那么現實中那些所謂的“反派”都怎么樣了?
他整整在學校操場下躺了16年
《掃黑風暴》中“麥自立案”正是根據真實案件“操場埋尸案”改編。但很顯然,劇情又并非真實案件的照搬和呈現。
“操場埋尸案”發生在湖南新晃,被害人鄧世平的尸體在新晃一中的操場埋了整整16年。
案發在2003年春節前,那天鄧世平照常去上學校上班。學校在建跑道,而他是那個工程的質量監理。承包該工程的是新晃一中校長黃炳松的外甥杜少平,因為工程質量問題,杜少平與鄧世平一直關系緊張。
鄧失蹤后他的家人多次去學校找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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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找到,懷疑已遇害。那段時間杜少平緊急埋了兩個大空地,更加重了鄧家人的懷疑,他們向縣公安局報案,公安不受理。
多年來,鄧的家人一直沒放棄尋找。尋找鄧世平,更尋求正義,他們寫了若干舉報信,卻如石沉大海。
校長黃炳松在當地有很深的人脈,當地公安局政委楊軍是他的學生,也是杜少平的同學,在楊軍的操作下,市縣兩級公安不予立案,血跡也不送檢。
2019年中央督導組來到湖南,在親朋的提醒下,鄧世平的女兒鄧鈴提筆給督導組寫了舉報信,5月31日該案才正式立案。
6月18日,新晃一中操場,挖掘機開挖。挖了一天一夜,沒有任何發現,鄧鈴忐忑不安。
直到第二天下午五點,挖出幾塊巨石,挪開石頭,先看到了頭骨,然后是全身的骨頭,隨著人們的驚呼,鄧鈴發出了撕心裂肺的痛哭。
她說:“爸爸,我來接你回家。”
《掃黑風暴》中的故事發生在十四年前,背景為村村通修路工程,因質量問題起了爭執,質量監理麥自立失蹤,他的老婆薛梅一直在報案、在舉報。
然而,就在督導組到達綠藤的那天,薛梅舉著錄好的舉報材料跪在督導組必經的路段,卻在環保灑水車的隔擋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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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督導組的“眼皮底下”被殺害。
當視頻材料送到高明遠手里,兇手告訴他尸體已被埋,一個年輕女子喊著“親愛的”跑過來,雙手勾著高明遠的脖子,坐到他的大腿上,要他陪她去睡覺。
她,就是麥自立的女兒。她不知,自己的母親剛剛死于高明遠之手。她也不知,父親的死也與他有關。而當她母親的尸體被專案組找到,在網絡上發現母親已死,她放聲大哭,依然是摟著這個人的脖子,撲在他的懷里。
這一改編,完全打破了操場埋尸案的真實,進行了藝術創作,將故事背景設在村村通工程,涉案人更多,背后的高明遠是層級更高的黑社會。
然而老實說,每次看到麥自立的女兒,心都特別沉重,感到特別悲哀,她本名叫麥萌萌,高明遠已給改名為麥佳,無法體會她是不是在賣萌,而他,確是她的賣家。她不僅被他蒙騙,成為這殺父殺母仇人的情人,還正被他培養,要送給為這一切保駕護航的那張大傘。
《掃黑風暴》的大結局中,高明遠最后眾叛親離,被判死刑。
回顧現實,“操場埋尸案”中的杜少平2020年1月20日已被執行死刑,原校長黃炳松、原公安政委楊軍均被判15年有期徒刑。
忘不了紀實片《掃黑除惡——為了國泰民安》里戴著手銬的楊軍那一句話,他說:“自己的事自己扛,自己的罪自己去償。”
說著,這位前警察,哭了。
死刑不死,真實的孫小果案更震撼
筆者想像中的《掃黑風暴》是這樣開場的:
一家豪華夜總會的KTV包間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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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航空公司的幾個空乘在喝酒、唱歌。醉意中一空姐與某男同事發生爭執,憤怒的空姐指著男同事叫嚷“你別走!”她打了一個電話,一群刺青男沖進屋里,帶頭的抬腿就朝男子腹部猛踢,男子膀胱破裂,倒在地上,他們揚長而去。接著是警笛長鳴,幾個警察沖進了夜總會……
這個“鏡頭”想來大家不會陌生,它來自孫小果案。而眾所周知,《掃黑風暴》里孫興的原型,正是孫小果。
只是,與孫小果不同,孫興暴露自己是死過的高赫,是酒后失言,他說因為自己殺了人,所以現在必須是孫興。孫小果則是在一次故意傷人被抓后,有司法人員發現這個名字曾因強奸罪被判死刑。
劇中,孫興父母的來頭比孫小果的父母大得多。孫興的母親是綠藤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賀蕓,因為沒有局長,她實際上一手遮天。
而孫小果的母親孫鶴予是昆明官渡區公安局的一名普通民警,繼父李橋忠是另一個區公安局的副局長。這樣一對地位普通的父母,卻能護佑他一次次逍遙法外。
翻開孫小果的人生履歷,可謂觸目驚心、令人發指。
1994年,孫小果因強奸罪被判三年。取保候審,保外就醫。
1997年4月到6月,孫小果以暴力、脅迫手段,強奸了4名未成年少女。
1997年11月7日,孫小果及同伙在公共場所挾持兩名17歲少女。暴力傷害,摧殘凌辱,致一名少女重傷。
1998年2月,孫小果因強奸罪、強制侮辱婦女罪、故意傷害罪,被昆明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判處死刑立即執行。
這一次,他的母親和繼父竟靠織就的一張人情大網,直接改變了他的生死。
他們先通過二審,將死刑改為死緩。又通過再審,將死緩改為有期徒刑20年。后動用監獄的力量,減刑。最終孫小果實際服刑只有12年5個月。
2010年,孫小果重操舊業,成為多家夜店的老板。直到2019年ktv包間的傷人事件發生,才被發現“死刑不死”。
2019年12月23日,云南省高級人民法院對孫小果在1997年犯下的數起強奸罪再審,孫小果被判處死刑。
2020年2月20日,孫小果被執行死刑。
孫小果的母親孫鶴予和其繼父李橋忠分別被判處有期徒刑20年和19年。
忘不了那個來自警方的真實鏡頭:白發蒼蒼,戴著手銬的孫小果母親孫鶴予,流著淚,說著她的悔。
因孫小果案,19名涉案公職人員分別被處以2年到20年不等的有期徒刑。其中與孫小果家關系密切的是羅正云,云南省司法廳原副廳長、監獄管理局原政委,他是李橋忠的戰友。他們為了人情懈怠國法,也因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。
掃黑破傘,善惡終有報
作為一個影視作品,《掃黑風暴》在豆瓣評分剛開始并不是很高,比如黃希和林浩,很多人覺得他們的戲份甚至可以刪掉。
然而站在作品外,不能不承認,它讓觀眾一次次徘徊在劇與現實,從劇中人看到真實案件,又將真實案件帶到劇中沉思,已然不單是一個個好看的故事,而是一次次的警醒。
比如,套路貸。劇中你也許覺得那些故事和畫面不夠沖擊,但如果關注到背后的真實案件:原型取自甘肅蘭州特大“套路貸”案,僅僅那一個團伙,到2019年被抓捕時,受害者已達39萬,89人自殺身亡。這樣你會明白,劇中趙立根所說的,“套路貸又稱奪命貸,只要借了錢就根本還不上,直到傾家蕩產”,并非妄言。
《掃黑風暴》打碎的不僅是故事,還有人物,在這打碎與重新融合中,完成了作品的重塑。
如果有關注過《掃黑除惡——為了國泰民安》的網友,就會從《掃黑風暴》中的人物身上看到不同真實案件和人物的影子。
比如劇中新帥集團的海哥,在逼李成陽簽字交出股份時,把車開到一個場地,說讓他看看自己是怎么和人簽合同的,車從一個拒絕簽字的人身上壓過去,被拒絕,再壓回來,然后撕掉合同,對手下人說:“不用簽了,送醫院,我買單。”劇中海哥不是真黑,這是假的,嚇唬李成陽的。
而現實是真的,且很殘酷。真實案件來自山西陳鴻志案,陳鴻志有句口頭禪:“我打你,然后給你錢。我還要打你,我再給你錢。”
很多人說,該劇主要原型案件有四個,除了“操場埋尸案”和孫小果案,另兩個是海南黃鴻發案和湖南文烈宏案。
有網友猜測劇中楊冬案的原型是黃鴻發案。因為黃鴻發案的特點是壟斷,而楊冬是菜霸。照此說來,“炮王”陳建波的原型也是黃鴻發,他壟斷的是沙石。
其實,在高明遠身上,更具有黃鴻發的影子。劇中高明遠兩次給派出所胡所長打電話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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談到在給他安排工作。而黃鴻發案中,曾花十五萬為一個派出所所長買官,讓他成為公安局副局長,為己所用。
因《掃黑風暴》格外關注到這兩個案件,不僅僅為這兩個案子的主人公的所做作為而震驚憤怒,更觸目驚心的是他們背后的保護傘。
黃鴻發案,涉案公職人員達109名,昌江縣人大常委會原主任郭祥理、昌江縣原副縣長周開東、昌江縣人民檢察院原檢察長黃楊、昌江縣公安局的原三任局長陳小明、麥宏章、王雄進、政委陳東等一批公職人員被相繼拉下水。
文烈宏案中,湖南省公安廳原黨委副書記、常務副廳長周符波,以及一生出生入死多次立功受獎的長沙市公安局原副局長單大勇,最終都倒在金錢上,周符波因犯受賄罪、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、包庇、縱容黑社會性質組織罪,數罪并罰,被判處有期徒刑19年;單大勇因受賄罪和包庇、縱容黑社會性質組織罪,一審獲刑17年。
所有的傘、所有的黑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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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會付出慘重代價
紀監、司法是公平正義最后的堤壩,掃黑破傘展現了刀刃向內的決心和力量。
“當官不能發財,發財不能當官兒,兼得,非出事不可。人不能把錢帶走,錢卻能把人帶走。”
說這話的是徐長元,作為曾經的官員,他曾是黑,也是傘,說這話時,已是階下囚。而幾乎所有的傘,都與錢有關,且都最終都付出慘重的代價。
“所有逃跑的沒有一個不抓回來,沒有一個能躲得過。”
說這話的是鄭祖強,他那時剛被從國外抓回來。事實也如他所言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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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2020年底,5824個逃犯,已到案5768名。
而今,“刀刃向內、刮骨療毒”的政法系統教育整頓已全面展開,“掃黑除惡”被列為常態化行動,而2018年1月開始的為期三年的掃黑除惡專項斗爭已證明:正義也許會遲到,但絕不會缺席!
你看,高明遠和孫興,不就被判死刑了嗎?綠藤市民終于盼到了慶功宴。
現實亦如此。
責任編輯:張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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